内容摘要：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一个自由的灵魂，他真诚善良同时具有
强大的反抗精神。在他的反抗中，人们可以感受到他那强者的震撼力。同时作为
一个人，论约翰·克利斯朵夫也有自身的弱点。在自我意志力的控制下，在友谊
光辉的感召下，他能够不断的完善自我，最终走向了生命的和谐。
关键词：约翰·克利斯朵夫、英雄、弱点、和谐
19世纪的法国一直处于战争失败的阴影下，人们的精神处于低迷的状态。
法国作家罗曼·罗兰为了让人们感受英雄的气息，耗费十年的时间写下了这部长
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在整部小说中，约翰·克利斯朵夫无疑是罗
曼·罗兰要塑造的英雄形象。他生于一个混乱的时代，社会文明还不健全。他一
生坎坷，饱受人生苦难，却一直能够保持少年的朝气和乐观，不停地奋斗，创作
了许多优秀的音乐作品，最终实现了做一个有别于动物的人的目的。他的英雄气
息不仅使法国人的精神得以振奋，也给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们以启示，具有深远
的世界影响力。所以过往的评论家，很多都是从英雄的优点来进行评述的，很少
有人论及英雄的弱点。作为一个人，当约翰·克利斯朵夫面对人生时也有自我的
弱点。本篇文章力图在感受英雄气息的同时，进一步透视英雄的薄弱之处，以示
其性格逐渐完善的过程，给人以更多的思考。
一、英雄的气息
首先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一个绝对真诚并具有独立人格的人物。约翰·克利
斯朵夫的真诚与高脱弗列特舅舅的教诲有着密切的联系。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真
诚是一种绝对的真诚，他不允许一点点虚假存在其中，他渴望一个充满自由、平
等与博爱的社会，渴望艺术的纯真。在他进行创作时，总忘不了舅舅的教诲。他
不仅在艺术上要求真诚，在做人上也要求绝对的真诚。他像一面真诚的明镜，反
射出不健全社会中的许多虚假丑恶的面容。
约翰·克利斯朵夫在很小的时候，独立人格已经有所表现。在他七岁那年，
祖父和父亲为他筹办了一场音乐会，小约翰·克利斯朵夫才华横溢，演出相当成
功。演出结束后，他被带入亲王包厢，他不喜欢那些耍弄他的权贵，但不讨厌小
公主，并把她当朋友看待。于是把祖父和他之间的秘密告诉了公主，要她不要告
诉别人。可是这位年轻的公主完全没有当回事，马上把这个秘密当众说了出来。
约翰·克利斯朵夫非常气愤，不再对任何权贵说一句话。在他看来，朋友之间是
应该保守秘密的，而公主的行为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公主就不再是朋友。他
看不起谄媚的父亲，看不起背信弃义的公主，也看不起耍弄他的那些权贵。
在他十来岁时，富商丹奥陶伯伯经常来家里做客。因为这位伯伯的富有，家
里人都尽力讨好他，巴结他。正因如此，这个暴发户更加无礼傲慢起来。他嘲笑
别人，讽刺挖苦别人以此来显派他那高高在上的地位。然而约翰·克利斯朵夫却
不买他的账，一次，当丹奥陶挖苦羞辱他时，他忍无可忍，便在暴发户脸上吐了
一口唾沫。这“无礼”的行为招致了一家人的批判。对于约翰·克利斯朵夫来说，
谁贵谁贱是不以金钱和地位为衡量物的。他厌弃一切富有而丑恶的灵魂，在他看
来没有社会地位没有金钱，善良隐忍的舅舅更值得尊重。
对独立人格的追求从约翰·克利斯朵夫的音乐创作也能充分体现出来。他的
音乐绝对不媚俗，绝不为了出入头地而迎合时尚。他的音乐作品完全是自己对生
命的体验，对生命理解的忠实表达。
其次他有着强烈的反抗意识。正如小说所描写的那样：“在很小的时候，他
只希望长大成人，可以为所欲为。一个人亦步亦趋所能碰的钉子是他意想不到的；
他尤其想不到连父母也不能完全自主。他第一次看到人有治人与治于人的分别，
而他家里的人并非属于前一类的那天，他整个身心都反抗起来，这是他一生第一
次的受难。”他去有钱人家接他的妈妈，当他对当差说要找克拉夫脱太太时，当
差就俏皮的重复着他的话，把“太太”两个字念得特别重。随后他又听见人家叫
出母亲的小名。他觉得很难为情，他窘迫极了。当他被太太的两个孩子欺辱殴打
时，他要反抗，结果是太太来了，向他直扑过来，他挨了打。后来母亲也被叫了
来，他非但不保护他反而不问情由就是几个大嘴巴，还要他赔礼，他愤愤地拒绝
了。他对母亲卑躬屈膝的态度隐隐约约觉得是一种耻辱。在他无奈地反抗中，他
大叫大号，抽搐着倒在了地下。他已经尝到了人间的不公道。当时他不懂得母亲
出于生活所迫，不得不
抗，反抗所有的恶与不公。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反抗意识越来越强烈。他清楚地看到，有钱有权人士
对平民百姓的压迫。他并没有因为现实的残酷而向不公正妥协，像父母那样一味
讨好权贵。他憎恶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并因为他们的恶行而看不起他们。当克
里赫太太拒绝他对弥娜的爱情时，他一味固执，问为什么。后来她一针见血的说
不单是金钱一项，还有门第。这时他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他咂摸出来克里赫太太
那种亲热的感情有的是高傲与瞧不起人的意味。咂摸出她那势利的心态，让他到
家里来，只不过是为了消遣消遣罢了。，他要抗争，于是在信中写道：“即使我
没有你的门第，我可是和你一样高贵。唯有心才能使人高贵…所有那些自命高贵
而没有高贵心灵的人，我都看作像块污泥。”这可以看作是约翰·克利斯朵夫对
不公正发起的宣言。这种反抗精神在他以后的日子里，到处可寻。后来小有名气
的青年约翰·克利斯朵夫在一家报纸上发表文章，没想到这家报纸的主办人是大
公爵的死对头。大公爵认为约翰·克利斯朵夫背叛了他，把他叫去臭骂了一顿。
约翰·克利斯朵夫毫不示弱，一点不愿表示歉意。还嘟嚷着说：“我不是您的奴
隶，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因为他的这次反抗，他失去了
宫廷乐手的职位，生活更加窘迫
在腐朽的社会中，约翰·克利斯朵夫曾经失望过，但绝不退缩，他要在践踏
人格的鄙俗的环境里不停的抗争，做一个够得上称为人的人。他厌恶那些庸俗丑
恶的人，绝不同流合污随波逐流。在这个人性受到压抑，门第观念还很严重的社
会，这种维护灵魂的自由，发挥生命力的抗争精神，无疑是一种强者的精神，是
维护理想，追求真善美的英雄主义精神。约翰·克利斯朵夫要以他英雄主义的气
概去追求灵魂的自由，捍卫一切美好善良的事物，与一切丑恶虚假作斗争。
二、英雄的弱点
作为一个人，真诚的约翰·克利斯朵夫也有许多弱点。因为这些弱点，他可
没少吃苦头。这些弱点是他缺少理智、耐性脾气暴躁的表现。
约翰·克利斯朵夫善良真诚同时性情耿直，所以他很容易轻信别人，受骗上
当是经常有的事。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小弟弟是个不求上进、卑鄙无耻的坏蛋，
他看透了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这一弱点，当他胡作非为，一贫如洗后，经常扮出
可怜相以此博得面慈心软的哥哥的同情。约翰·克利斯朵夫不仅会提供零花钱，
而且还相信弟弟会弃恶从善。当这个坏蛋玩弄了自己的女朋友阿达时，他还是没
有怀疑弟弟的恶劣的秉性。直到阿达亲口承认了一切，他才发现自己受到了愚弄。
面慈心软无可厚非，这也是善良真诚的体现。但是不加以思考的去相信别人，特
别是不看对象一味轻信，结果往往是自己成为一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物。
当约翰·克利斯朵夫大发音乐见解时，被玩世不恭的犹太青年曼海姆看到。
曼海姆把他弄到一个杂志社，让他大发议论，以此游戏人生。最终是曼海姆玩够
了，而约翰·克利斯朵夫却变的臭名昭著，结果成了曼海姆的玩偶。当一位新闻
记者发现约翰·克利斯朵夫与大公爵意见不和时，利用他的轻信，从他嘴里套话
以此攻击大公爵。新闻记者的目的达到了，而约翰·克利斯朵夫与大公爵的矛盾
进一步激化，致使他失去了宫廷乐手的职位。
同时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个大嘴巴，心里想什么，就要马上说出来，以图宣
泄之快。他厌恶一切、目空一切、摒弃一切总是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滔滔不绝
地讲下去，同时还有人怂恿他，让他把惊世骇俗的话统统倒出来，以便抓住他的
把柄。他这种不分场合的做法得罪了几乎所有的人，他没有朋友，以至于他在自
己的故土上无法自由的呼吸。他的直性子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如果他能够韬
光养晦，大概局面不会弄的那么遭。
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位有才华的音乐家，在艺术上他追求完美和真诚，所以
他对音乐作品十分的苛求。无论是自己的作品还是别人的作品，他都无法容忍作
品的缺陷。甚至许多伟大作曲家的作品，在他眼里也是有缺陷的，他敢于批评贝
多芬敢于批评舒芒，这在很多人眼睛里是很难理解的。他不允许作品有瑕疵，并
把瑕疵视为谎言。他认为这种缺陷来自民族缺陷，而没有认识到作品中的精华也
是来自民族性的。伟大和缺陷都是属于这个民族的，是民族的优缺点塑造了音乐
家，所以音乐家的作品中也有其优缺点。虽然约翰·克利斯朵夫反对这种民族缺
陷，但是在他的作品中同样无法回避。只因为在热情的张扬下，他自己没有意识
到而已。同时，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去的作曲家的创作热情及情感，由于时空的
局限、个人的局限，有很大一部分约翰·克利斯朵夫已无法体会，以致于他会否
定一切，目空一切。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不到宽容，容易走极端。正如书上所说：
“他仿佛一个宠惯的孩子，他无情无义的把从母亲那边得来的武器去还击母亲。
将来，将来他才会发觉受到她多少好处，发觉她多么可贵呢…"
他的不宽容还表现在与人交往上，他与人打交道总是界限分明：不是朋友便
是敌人，而想不到用中庸之道来处理人际关系。他性格暴躁而缺少理性。“甚至
别人佩服他的地方倘使跟他的正面目相反，他就不容许；凡是把他认识错了而做
他朋友的，他差不多会认为仇敌。由于他的不宽容，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值得他去
交往的人不多。他珍惜友谊，渴望友谊，但不容易得到友谊。他是一个真诚而善
良的人物，就希望朋友也是真诚的、善良的。在实际交往中，一发现朋友的正面
目并不是这样，他就要和他们决裂，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他排斥痛恨那些沾染
了虚伪、庸俗气息的人物，但是社会上这类人还真不少。他们知道约翰·克利斯
朵夫有着音乐天赋，需要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赞赏，所以有时要拉拢他，让约翰吭
利斯朵夫敷衍他们，以此提高他们的声名。约翰·克利斯朵夫不仅不买他们的账，
还要痛斥他们的不高明。所以约翰·克利斯朵夫的朋友寥寥无几，敌人却比比皆
是。在社会上有着无数的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无论做什么都非常的艰难，他
的作品总是受到批判，以致出版后也无人问津。他要交朋友，就有人恶意诽谤，说他与女主人有不正当关系，后来不得不终止交往。他的名誉也被诋毁，以致无
人敢请他去做家庭教师。无论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他都处于极度困难状态。
在法国时，由于他不能容忍出版商哀区脱的蛮横，经济上非常窘迫，差点饿
死在巴黎街头，大丈夫能伸能屈，但是约翰·克利斯朵夫只能伸不能屈。他宁愿
饿死也不愿意低头。多亏上帝还有点仁慈之心，没有让这个天才早早离开人世。
面对残酷的生活，他一直作着斗争。然而斗争就意味着暴力“约翰·克利斯
朵夫尽管天性善良，却是一个使用暴力的人。他身上有种野蛮的、自发的东西，
某种来自暴风雨的力量。”①他的精神经常处于骚动的状态，不是极度兴奋，
就是极度的苦痛。在行为上也极容易走极端。为了友谊，他可以不顾生命安全贸
然与吕西安·雷维一葛进行决斗。在法国的一次大革命中，他还无意识的参加暴
动，并杀死了一个警察。这些行为都是他缺乏理智，盲目行事的表现。
虽然约翰·克利斯朵夫身上有许多弱点，但是他一直在不断的完善着自我。
可以说他的自我完善与自己的强大意志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也与他的那些可贵
的朋友密不可分。
三、友谊的光辉
在与内与外的抗争中，约翰·克利斯朵夫无疑走上一条孤独的精神之路。在
约翰·克利斯朵夫的一生中，朋友不是太多，但是每一个真正的朋友，都给了他
巨大的精神动力。他们互相爱蕃，互相感染，互相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生命的可
贵之处，互相取长补短。约翰·克利斯朵夫是个天才，往往在与朋友的交往中，
从朋友那获得的精神力量会更多一些。这些精神财富使约翰·克利斯朵夫克服了
自身缺陷，走上了人格完善的道路，并使他受用终生。盲动的约翰·克利斯朵夫
学会了忍耐，变的更加理智，生命逐步趋向成熟。
他的第一位友人就是高脱弗列特舅舅。这位驼背的舅舅，生活在社会的最底
层，没有地位，甚至亲戚也看不起他，约翰·克利斯朵夫一家人都反对他与舅舅
来往。然而这位隐忍的舅舅却是一位善良真诚的人物，他有足够的人生智慧去面
对沉重的人生，勇敢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过着一种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生活。
约翰·克利斯朵夫从他那学会了真诚，学会了量力而行，做自己所能做的事。
他的最好的朋友奥里维是一位思想敏锐，具有法国理想主义色彩的人物。在
本质上他们是相同的。一样的善良纯洁，一样的真诚骚动。但是奥里维更理智，
他的批判人“既没有约翰·克利斯朵夫那样盲目的夸张，也没有他那样一厢情愿
的幻想，而是把事情看得更清楚。约翰·克利斯朵夫从这个软弱的人身上看到了
无挂无碍而清明宁静的智慧，感染到他那超然物外，洒脱自如的精神，和那种远
大的目光——静静地体验一切而控制一切的目光。约翰·克利斯朵夫感受到了理
智的震撼力，通过奥里维他才看清了法国的真面目，认清了法国的民族精神。
还有他的爱人葛拉齐亚，她就像意大利的太阳一样，使约翰·克利斯朵夫忘
记了世间的尘嚣，走入了宁静安谧的世界。葛拉齐亚是一位理智并且宽容的女子。
她不仅能够理智看待社会，也能够理智地认识自己和他人。在经历了人生的苦难
后，她能够宽容有缺点的朋友，也能够宽容自己。她懂得珍惜生活，享受生活生
命达到了和谐的状态。在她的帮助下，约翰·克利斯朵夫变得宽容了许多。当他
再次走入巴黎社会时，依然能够感受到巴黎的混乱，但是心境不同了，他对这种
混乱采取容忍的态度，并感受到掺杂在其中的顽强的民族生命力。甚至和自己往
昔视为仇敌的吕西安·雷维一葛握手言和。他理智地认识到“世界上原来没有一
件东西没有用的，便是最下贱的人在悲剧中间也有他们的角色。” “约翰·克
利斯朵夫从奥里维那里学到了清新，从葛拉齐亚那里学到了温柔。奥里维调和了他和世界的关系，葛拉齐亚调和了他和自己的关系。奥里维是陪伴着他游历尘事
炼狱的惟其略，葛拉齐亚是向他指明通向伟大和谐天堂之路的贝亚德。”②
年轻时，约翰·克利斯朵夫从苏兹老人那取得了信任和肯定，并感受到了苏
兹老人的仁爱与宽厚，当约翰·克利斯朵夫步入老年时，他也能够宽容的对待脾
气粗暴的爱麦虞限，能够理解年轻诗人的骚动与烦闷，并适时地给予诗人以宽慰，
成为了一位慈善的老人。
除此之外，约翰·克利斯朵夫还从安多娜德身上看到了伟大顽强为爱隐忍的
精神。安多娜德这个凄美的法国女子可以说是隐忍的化身。她全心全意的照顾支
持自己的兄弟奥里维，为了兄弟的前途，她忍受着生活对她的各种折磨，乃至牺
牲了自己的婚姻和生命。当兄弟的前途有了指望时，她的青春生命却已经被燃烧
殆尽，只能隐忍走向死亡。
这些善良的人们就像一盏盏明灯，分段悬挂在约翰·克利斯朵夫所要走的昏
暗之路上，在约翰·克利斯朵夫走向绝望时，不时给他生的希望。虽然最终他们
一个个都离开了他走入另一个世界，但是爱的积淀和爱的智慧却留在了约翰·克
利斯朵夫的心中，使这个有缺陷的英雄逐步走向完善。
四、生命的和谐
和谐是作家罗曼·罗兰美学观点的基础，也是他世界观的核心。圣者约翰·克
利斯朵夫为了追求光明，在逆流中走了整整一生。他临终前回顾以往，静观人世，
忽然领悟到一切的苦乐得失都是相对的，一切对立冲突的力量最终都归于和谐。
宇宙就是由一切相反因素构成的无始无终、无边无际的和谐实体——目与夜交融
为一，爱是恨最庄严的配偶。于是，这位老人在垂死之际，思想升华至最高境界：
“在那儿，过去，现在，将来，手挽手围成一个圆圈：平静的心同时看到了
悲哀与欢乐的生长、发荣与枯萎——在那儿，一切都是和谐…”
注释：
①②见《英雄交响乐——罗曼·罗兰传》，茨威格著，姜其煌译，湖南文艺出版
社1993年版
③未注明的引文皆出自《约翰·克利斯朵夫》，罗曼·罗兰著，傅雷译，人民文
学出版社
